「我就和油锅里的老油一样,都是被反复利用的东西。大家吃着香,完了还要嫌脏。」

1、

曼谷这座城市的娜娜广场是鼎鼎有名的红灯区。

曼谷本地出租车司机但凡碰到要去娜娜的男乘客,只需要短暂的眼神交会,就可以判断出对方是去办事还是piao娼。要是拉到女乘客去silom,他们则会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,因为在他们心里,大晚上女孩没事是不往那里跑的。

我第一次去娜娜广场是16年4月,虽然我之前也有来过泰国,但从来没有来过这里。

娜娜广场位于曼谷的市中心。在上个世纪70年代之前,这里还仅仅是一个餐厅和小店铺构成的小广场。但后来因为需求的扩增(据说是越战美军休养的需要,看时间的话也是战事进入最后阶段,可能确实休养的时间变多了吧),这里逐步演变成了完全的红灯区。

虽然只是一个广场,但这附近的配套设施极其完整,餐厅、酒店、医院、便利店等都汇集在娜娜广场附近,一直在疫情之前,一到晚上这里始终都热闹非凡。

我在曼谷的这几年里,遇到了在娜娜广场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,其中既有xing工作者,也有形形色色的嫖客。

2、
earn是娜娜广场的一位泰妹,她每天下午醒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化妆。earn27岁的脸上已经冒出细纹,得来回涂抹好几遍才能完成厚重的妆容,卸起妆来却异常迅速,一分钟都不到,就只剩下一张苍白疲惫的脸。

她的五官谈不上精致,皮肤的毛孔粗大,身材也很瘦小,谁也想不到妆后的earn是在娜娜广场上班的泰妹。earn舍得花钱和时间来打扮自己,她在rama9租了个两居室,有一个房间被她做成了衣帽间,满满当当全是她的衣物。她还买了全套的美甲用具,随时要根据服装风格变换不同的指甲,在指甲上拉线和镶钻,她都无比熟练。

“我周围朋友都经常来我这里做指甲,都说和外边美甲店的效果差不多,我寻思着,等我年龄大了要转行的话就去开个美甲店算了。”

入行这些年来,钱都花在了打扮上,earn几乎没什么积蓄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earn就穿着黑色蕾丝吊带,下身搭配着黑色皮裙。从衣着上来看,earn的职业特征非常明显。

earn告诉我,虽然女性常对她这样的打扮嗤之以鼻,觉得俗不可耐,然而绝大多数男人就喜欢她“骚得直白”。

二十岁起,earn就入了这一行,一开始,她是被混社会的前男友哄骗加强迫走上了卖淫的道路,但很快,恐惧和羞耻感被源源不断的金钱填补,到了后来,她甚至嫌弃男友手里客源质量不行,甩开他另谋发展。

进gogobar之前,earn在曼谷市区的几家高端俱乐部做工,收入比现在高出不少。

“我做的那几个场子不是一般女的都能进的,样貌身高都有要求的。”说起这些,earn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,“在那些地方,我们光哄客人开心的ladydrink就足以支撑起优质的生活了,出t另算。”

然而earn并不适应在俱乐部工作的生活,她觉得那里的管理太严格了。俱乐部考核制度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条款,在高提成的诱惑下,earn在那的几个月里夜夜豪饮,喝得连月经都不来了。吓得她赶紧辞职,药物治疗折腾了一阵子,身体才逐渐恢复。

不做俱乐部工作之后,earn再没有联系过去的同事,那些一起工作的女孩都戴着一副看似友好的面具,内心警惕、冷漠、彼此猜忌,如果谁对自己过份热情,earn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要来套话抢自己的大客户了。

初到娜娜,earn生出一股“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”的酣畅,gogobar的管理比起过去宽松得多,她只需要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到店里上班,等着客人来挑。

earn想过找个好男人金盆洗手,但谈过几段最后都无疾而终。“男人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。”earn说,“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,只有到手的泰铢从没辜负过我。”

3、

wassana对外宣传自己是某大学的大三学生,实际上她是辍学的。挂着大学生的招牌,让她备受部分客人的青睐。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文化,wassana还专门买了一本中文书学习中文,可她从小就不爱念书,父母把她送到大学念书,她去了一个月就念不下去了。

从学校出来之后她打了几份短工,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花,在听朋友介绍娜娜广场工作月薪轻松过5万株之后,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。才去gogobar的wassana年轻稚嫩,点她的客人异常多,为了多赚钱,她接的全是“st”。她的每个夜晚都被不同的客人撕扯开,他们形形色色的性格和匪夷所思的要求,让她应接不暇。

每天,wassana都在房间里睡到傍晚才起床,草草吃顿晚饭后开始化妆,在娜娜广场,黑夜才是一天的开始。

她和一个姐妹一起在辉煌租了个一居室,布置非常单调,只有一张双层床和一个沙发,墙角平摊着两个打开的行李箱。她俩睡上下铺,衣服和化妆品堆得到处都是,连落脚的地方都难找。“太累了,每次回来都没时间收拾,”wassana有些不好意思。

除了生理期,她天天都要去娜娜广场上班,她开始怀念曾经的学校生活,但她悲哀地知道,回不去了。

wassana的室友bella今年已经38岁了,这样的“高龄”在娜娜广场实属罕见,bella对自己这个年纪还离不开而感到沮丧,随时都向下的嘴角和没有焦距的双眼让她看起来无精打采。

bella的姿色在娜娜广场里属于中等偏下,收入也不高,她不肯透露具体数字,只说和普通上班族差不多。bella对于所有客人都用上了全部的热情,有次店里来了一个满身油污的欧美大爷,别的泰妹都避之不及的时候,是她挺身而出。

“我们都这样了,还有什么资格挑别人啊。”

即便如此,点她的客人屈指可数,经常都是店里的其他姐妹都被挑走后她才有机会。大多数时间她被剩在店里,躺在沙发上用手机看韩剧。

辉煌的火锅店是她们的聚餐指定地点,有人过生日或者生意不好的时候就会轮流做东,一起来这里聚餐。所有人中,只有bella从来没有请过客。wassana多次为她打圆场,说bella挣的钱少,还要补贴家里,手里实在没有闲钱了。

从曼谷到bella的所在的乡镇,只有3个小时的车程,但多年以来bella从没回过家。

但每到月初,bella都准时把钱打到自己亲哥哥的账户上,让他拿去交给父母。

“将来我死了,让我侄儿侄女把我的骨灰带到老家去,我挺喜欢我老家的。”

4、

sithiyos是曼谷一家公司的小职员。

sithiyos没有别的消遣方式。在认识nicky前,他还有一些存款。sithiyos计划着自己每年存一些钱,能在30岁左右回老家找个人结婚。

可在认识nicky那次之后,sithiyos开始频繁地到娜娜pay bar nicky出来,每次都是“lt”,即便nicky在生理期。

那段时间的sithiyos挥金如土,除了lt费用,他还请nicky和她的朋友吃饭,为了在nicky朋友面前撑面子,sithiyos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行头。

nicky对于sithiyos从不拒绝,只要sithiyos带着钱来找她,她就欢欢喜喜地跟他出去。但如果sithiyos不找她,她也从不会主动联系。

sithiyos的积蓄很快便花得所剩无几,后来没钱去酒店开房了,他搬出公司单独租了房子,一个月4000泰铢的房租,有时带着nicky回来lt。

如果没钱lt,sithiyos也不会去纠缠nicky。“都是老朋友,大家就得互相帮衬。”sithiyos坚持把那段时间的挥霍说成对老朋友的帮助,虽然他手机的屏保就是nicky的照片。

让sithiyos有些遗憾的是,花光积蓄的他至今仍不知道nicky的真名。对于这个行业的女孩来说,真名是她们与过去生活的唯一连接,她们在不同的场合对不同的客人用各种化名,却不会告诉任何人真名。

我给了我自己一个解释,用假名做事,就仿佛做那些事的人不是自己,等到有一天从良了,就可以把这段不光彩的经历从自己身上拿掉,在阳光下重新生活。

除了nicky,sithiyos再没找过别的泰妹了,他现在的消遣方式只剩下了上网打游戏,那段春风沉醉的往事已经成为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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